所有的喜剧都先是戏剧——《金牌喜剧班》第二期(1)_野蛮女_吴承恩_我的野蛮女友

依然学习笔记。

晚来一天的《金牌喜剧班》除了太短,别的都好。


第一个节目,张聿、霍星辰的《疯狂直播》。

这二位我有印象,高鹤彩的徒弟嘛,“挨打最多的那个”。果然是越看重越喜欢的徒弟就打得越顺手,打得多也给得多,还真是老郭的门风。

老陈没等俩人下来就夸:“好,这节目不错。”


这个剧本说不上多出彩,但是此时此地,它很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剧情无伤的前提下,尽量展示了演员的功夫,说明了演员是个可造之材。

毕竟这是入学考试,不是毕业汇报演出。


老郭说结尾稍微肉了一点,老陈接过话说他觉得还行。

两个人的评断标准不一样。老郭是以相声的标准来衡量,相声的底要脆生;老陈是以戏剧的标准来衡量,很多时候,戏剧的高潮在接近末尾处,而结尾经常只是附赠,用于安放观众的情绪。


老陈说的训导观众这一段,我没懂。


老陈说“你们一直在尺寸里表演,一直在这章法里表演,在那儿游走,看起来你们俩很随意,其实非常严谨的一个喜剧创作的过程,一个创造笑声的过程。”

与之对应的,是英达问二人,下一个节目还会是模仿吗?还是说自己也有自己的活?

演员说:“我一定还是会有比如说有戏剧冲突的、或者说是有人物矛盾的、靠情节来征服大家。”

三个关键词:戏剧冲突、人物矛盾、情节。

这就是老陈说的“非常严谨的一个喜剧创作的过程”,要有戏剧冲突、要有人物矛盾,要有故事情节,而不是靠一个个笑点串联,那就不成为一个故事,更无从谈戏剧。


选导师环节,这俩孩子挺会说话,先着重说了想学创作,“其实三位老师作为喜剧的大师,其实都是可以给我指点”,然后以门派远近,选了老郭。

这是最佳选择,因为老郭最近。而且,我相信俩孩子早就得了长辈的指点,他们的师爷一定会把他们放到最合适他俩去的班去。

果然,老陈把俩娃领走了。

看到这里,我不禁感慨“师承”的重要,尤其是老郭这样的师门。他能给徒子徒孙的东西,真是让人羡慕。


第二个节目,喳喳,《我的野蛮女友》。

这个本子我不想看!什么狗屁人设,什么混账剧情,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喜剧的人物要有残次,但是没说残在脑子上!还特么是编剧的脑子。

《我的野蛮女友》里是有一段在地铁上的戏,但是,电影的时长放在那里,前后情节把人物塑造完整了,使得野蛮女友这个角色的野蛮得到了观众的允许和谅解、甚至是怜爱。

而这个作品,我只想说:快点结束,谢谢!


老郭多损,“哎呀,是你参加喜剧班哪?我还以为是大长腿那闺女呢!这事儿闹的。行了,你回去吧,没事了!”


老陈:“从喜剧它是个剧,是故事,所以呢,最好能看到剧。剧是什么呢?冲突。就是有人物的冲突、情节的冲突。现在有,但是没有放在冲突上,而是放在了才艺上。个人能力非常强,肢体语言非常强,但是呢,故事上还是欠缺得很。”

英达给的录取,老陈给的落榜,老郭给的推荐。


喳喳演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已经第一时间被这个剧本劝退,以下这段话和喳喳无关。

有才艺,不代表表演得好。

喜剧,首先是戏剧,它是个剧,它不是个才艺秀。一个剧是不是成功,要看两方面,一方面是剧本要好,故事逻辑在线、人物真实立体、剧情跌宕起伏、情绪饱满丰沛;另一方面是演员演得好,正确认识人物、理解人物、塑造人物。这两方面都好了,一个剧才算是成功了。

只要是喜剧,就都是如此,相声也不例外。

所有的基本功、所有的技巧,都是为了表演服务的,表演是为了塑造人物,塑造人物是为了讲好故事,讲好故事才算是演好了戏。

杨九郎的业务牛逼,其中一项就是他塑造人物塑造得极其真实立体。他站在那里,他就是那个人物,还有张云雷,演个狗子都那么像……这样认真琢磨演技的一对相声演员,一个给人说得任嘛不是,一个仿佛除了小曲儿就啥也不值一提,难怪老郭要嘲讽“单纯善良的粉丝”。

我可去你的吧!


第三个节目,来自开心麻花的许惠强、刘思维,《五指山》。

这个节目我看得很开心,但是,也仅限于看的时候开心。

一开始,我觉得这个节目很好,节奏响快,包袱有趣,直到孙悟空那一句“唐僧的脑子好像有问题,说话啰嗦又磨叽。我要是跟他取经去,迟早扒我一层皮。”

这句出来,人物全崩。

这孙悟空到底是想脱离五指山还是不想啊?这唐僧到底是想收孙悟空还是不想啊?

想得理所当然,不想得莫名其妙。

这个本子压根就没有结构没有逻辑,它只是个容器,用于盛放一个又一个零散的笑料,归根结底,它就不是个剧,更谈不上是个喜剧。

无怪乎英达说:“我刚一开始还想夸这个剧本来的,因为写得还挺有新意是吧。说实在话,确实没有看到您二位太突出的表演。我们特别希望能看到来的学员来的演员们自己的本事。”

剧本就有问题,演员演得也看不到情绪,只能说,没说错字儿,按照剧本,把该做的动作做完了,把该说的台词说完了,如此而已。

真可惜。


再来看老陈的评论。

老陈:“我觉得喜剧上面的表演不够扎实。你们真正交流起来的东西都是很少,因为从剧本整个行为的过程都没有富余。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组合一个一个包袱,就像那个饼怎么伸不进去、怎么样伸进去这种过程里,这种东西和这个故事情节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这些行为过程它就会影响我们艺人。我们在装扮一个角色的时候,他的感受,你在里头蹲了五百年的那种痛苦,没有;他希望得到一个助理,帮着他一起上西天的那个期望也没有。其实这些东西在挡着你们师与徒之间的角色的关系。唐僧应该从心底里头太讨厌这个脏猴子了,是吧?那么,为了任务,你不得不屈尊去所谓救他,你在不得已当中你就要做一些事,那么他又不断消解你这个权威,故事就好看了。吴承恩先生把所有的性格都给你们铺到了,都给了你们,你们没跟着他走啊。”


你们真正交流起来的东西都是很少,因为从剧本整个行为的过程都没有富余。

这个作品有两个角色,那么戏剧的张力就应该在两个人之间形成。如何形成?互为目标,也互为障碍。孙悟空想出来,唐僧不想要他。唐僧想要了,孙悟空不想跟。然而剧本里,目标和障碍的转化靠的是编剧的编造,不是从人物出发。

莫名其妙。

老陈最后一句话,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吴承恩先生把所有的性格都给你们铺到了,都给了你们,你们没跟着他走啊。”

这个作品有两层背景,一层是吴承恩的西游记,一层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也以吴承恩的西游记为背景。

我们先从原著看。

《西游记》讲的是修行,目的是取经,过程是九九八十一难,行动是灭六贼、斩三尸、去二心,“九九数完魔刬尽”。这个过程是“驯猿”,斩尽心猿成悟空,所有外在的磨难,都是人物内心斗争的投射。

《大话西游》没有改变原有人物的本质,归根结底依然是“驯猿”,从自由自在做山贼到主动戴上金箍,从“爱别离、求不得”到“忘情”。

这个过程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纠结过什么,是一致的。

周星驰的作品,虽然是以无厘头风格著称,但是剧情逻辑在线,人物逻辑在线,在不伤逻辑处才有无厘头。并且人物都很厚重,每一个人物都有不得已的无奈处,有“困境”、有“残次”,因而挣扎、行动,构成以悲剧为内核的喜剧。

有这样厚重的背景,最后呈现出的这个小品《五指山》,很失败。

看这个小品的时候,能笑,只是笑完就没了。而且,这个小品是用一个一个的包袱组成的,那么包袱用完了呢?网上看到的段子用完以后,还创作么?拿什么创作?


关于创作,老郭说过,如果这一句有它没它都一样,那它就不是人话,应该去掉。这个小品里,就是老陈说的,“就像那个饼怎么伸不进去、怎么样伸进去这种过程里,这种东西和这个故事情节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一场戏、一句台词、一个镜头不能推动剧情发展、不能有助于塑造人物,那就是废戏。放在相声里,那有可能是个不成功的“外插花”包袱,当时观众听着笑了,但是,“容易给后边儿的包袱泄劲”(赵佩茹语)。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小品不好看了,过分注重单个的包袱,似乎喜剧创作就是先搜罗一大堆段子,然后编个故事把段子塞进去完事儿,至于故事逻辑、人物性格,都靠后。这样创作的作品,段子优先于作品存在,大多数观众早就知道这些段子,当段子在作品中出现的时候,观众立刻走神,因为台上已经没什么能吸引观众了。

感谢benben_al、82哗哗啦啦哗哗啦啦、小慢慢屋给我充电!

感谢路过三连的朋友们,感谢点赞的朋友们。

今天没有《心病》,光是看这半期《金牌喜剧班》就要掏空我了,《心病》延后,后续什么时候更新、更新多少,看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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