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空错乱

背景：双时空，交换了人。为了对方好的搭档情vs甜蜜腻歪的小情侣。禁止上升正主。

“三个字，只能说给自己听。”

金星时空

周九良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感觉被窝一如既往地冷，明明在这个初冬地暖已经开始运作了。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那个总是给他侧脸和背影的人，在他怀里蹭着头撒娇，眯着眼睛对他笑着说了句“早上好”。

周九良一瞬间有些烦闷，烦自己被那人称为完全不算享受的生活，烦这个手足无措、被困在原地的自己。

今天是小园子演出的日子，作为底角下午的演出一般在中午醒来才是日常。周九良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和手机屏幕上刺眼的五点半，真心觉得老天在和自己作对。

昨晚的投影仪没有关上，电影已经放映完毕，页面上只有一个无措的圆圈在转，就像现在的他。

清晨的平静突然被一阵铃声打破，“A-孟鹤堂”赫然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周九良的心停了一秒而后猛烈地跳动起来。

这个时间孟哥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他的心里满是疑问，但是手机的震动并没有停下。

“喂？”

“喂？航航吗？航航你在哪啊？我怎么一起来没看到你？我好像被绑架了呜呜呜。”

对方颤抖还带着点哭腔的声音很好听，甚至像在对他撒娇。但是这个内容实在信息量太大，一下让周九良慌了神。

“孟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也不知道在哪啊呜呜呜。昨天我们不是还抱着看电影来着，我现在在一个没见过的地方。嗯……这床头还有个小恐龙，墙上有我照片。嘎——航航我是不是被哪个丧良心的粉丝绑架了呀。”

周九良无暇顾及对方语气中对他与以往不同的极度亲昵，只想着赶紧找到这个人，确保他的安全。

“先生，你好好呆着，哪也别去。和我保持联系，我现在就去找你。”

“好呜呜呜，航航，我等你。”

周九良随便抓了件外套披上，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只想赶到那人身边，确保他是真的安然无恙。

当他一路疾驰把车开到孟鹤堂小区楼下之时，才回想起了那人叫他“航航”，脸颊连带着耳朵一下红了一片。

孟鹤堂的小区他轻车熟路，之前有一年和他一起过的年。两个人一起包饺子看春晚，真正像是一家人，还能枕在那人的腿上不被赶走，有关于那个节日的回忆成了他夜晚清醒时最美好的寄托。然而自从那个雪夜之后，自从那个人说他有了女朋友，而后台的同事打趣他是个有家室有人做饭的人后，周九良便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即使两年没来了，对于这个地方他依旧很熟悉。之前他每次来那人都会说当自己家就好，咱们俩人没什么分别。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门上的春联看着像是没换过，还是自己帮着贴歪了，被嘲笑了一通的那一幅。当时他气不过想撕下来再贴，孟鹤堂搂着他一把推进门里，“别忙活了小屁孩，看着挺可爱的。”

周九良深吸了一口气按响门铃，门里的人像是在等待什么。他又喊了一声，“孟哥，是我。”大门应声打开，一个身影就那么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周九良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人的腰，但他的八核大脑完全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处于死机状态。那人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双手死死扒着他的外套。“吓死我了……”

“孟…孟哥…”周九良的手想抬起又放下，那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他，仿佛恨不得把自己团一团塞进他怀里。他大概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把那人从怀里拽出来认真地看着对方的脸。还好，那人看起来没什么事，好像只是有些被吓到了，手足无措、惊恐未定，全写在脸上。周九良倒是很少见到孟鹤堂的这一面，一时间定住了盯着这人看。

头上被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人情绪平复了，看到他的呆样嗔怪地低头笑了声，“看什么呢，在一起这么久还没看够。一大早睡醒没看到你，还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吓死我了。”

周九良这才回过神来，察觉这一切的不对劲。“孟哥……你……失忆了？”

孟鹤堂坐在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手上紧紧攥着沙发上的一个橘猫玩偶。这个家看着没什么人气，主人看起来对于丰富的生活心有余而力不足。阳台放着插花，但是许久没人照顾已经枯萎了，枝叶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客厅电视柜上摆着两个相框，立着的是自己的写真，另一个相框被面朝下放着。他好像发觉了什么不对劲，过去翻过来，两人的合照赫然入眼。周九良搞怪地撅着嘴装作要亲他，那时的孟鹤堂还没有半永久的眉毛，两个人笑得颇为磕碜，却又那么开心。

周九良正在房间里寻找一些线索，听到客厅的声响，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有点惊讶自己的照片居然还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对于这套房子居然没有任何女主人的痕迹感到万分不解。

“这到底是哪啊航航？你这么久不说话我真的害怕了……”孟鹤堂越来越觉得没底，他总觉得这个孩子今天对他的态度不太一样，比起情人更像又把他放回了曾经那个让他难过的兄长位置。

“孟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2020年10月25啊，过几天你就生日啦。前两天还缠着我想去国外玩呢。”

“你知道？”

“害，你的生日还能忘么。礼物给晚了都要发脾气的臭小孩。”

不是失忆，周九良默默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忘记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即使只是在台上。

“那你能说说，你的记忆里自己住在哪吗？”知道人没什么大事，周九良坐到孟鹤堂身边，那人像个吸铁石一般，似乎很怕他跑了。对于这种反常现象，其实周九良心中十分受用，甚至对于对方无意识的抚摸和磨蹭感到紧张，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桦庭园23号……我们一起买的房子啊……航航你都不记得了吗？”孟鹤堂心里的不安逐渐增强，眼眶都有些红了。“航航你别吓孟哥行吗？你都有点不像我的航航了。”

“我可能……真的不是……”周九良沉默了几秒，沙哑着嗓音说出了这句话。他大概能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了。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眼前的这个孟鹤堂和周九良是一对，过着他梦中那样美妙的鸳鸯生活。两人住在一起，还能一起吃饭睡觉，出国旅游。

周九良脑海中的那些梦逐渐清晰，他有一瞬间甚至认为自己疯了。偏头疼突如其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揉搓，紧皱着眉头想不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航航？头疼了？”孟鹤堂第一时间上前扒开他折磨自己钢丝球的手，手法娴熟地给他按摩太阳穴。是熟悉的感觉，两年之前，电影院的那个雪夜之前，那人也总是这样给他疏解头疼的痛苦。

周九良一瞬间有些怀念，想念连带着爱意和心痛拔根而起，连同自己心中的委屈。昨天小剧场演出结束，秦霄贤和刘筱亭抓着他问生日聚会想要什么礼物，他定定地看着孟鹤堂的背影，那人明明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却依旧自行离开了。两年前他的生日礼物很多，各种各样的玩偶、找名家定制的三弦、高尔夫球具，孟鹤堂甚至以七队队长仅有的权威找尚九熙和杨九郎参谋代购了双球鞋。但是之后的两个生日，自己收到的都只是与他发给其他队员别无二致的现金红包，加上一句生日快乐。只是金额比其他人多了好几倍。

轻缓按揉的手突然停下，周九良听到那人低低地说了一句。“航航，他是不是对你不大好啊？”

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有预兆，当事人也并不是毫无知觉。所以孟鹤堂从一开始就看出来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航航，这个人甚至比自己的小搭档对自己还要畏惧几分。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畏惧瑟缩，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他人的厌恶。孟鹤堂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感觉这个人的心像是被伤透了，这个航航吃了很多苦吧，孟鹤堂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大概还是为了我。

周九良感觉有个温润的东西贴上了他的眼睛，舔吻去他眼角的泪水。他没有推开，反正不是那个孟哥，他想着，这个孟哥大概不会在给我糖之后再放弃我了吧。想着这些他心里的委屈更甚，眼泪突然不停地向外流。

“哎哟我的乖乖，可别哭了，哥心疼。”孟鹤堂没想到自己一个吻会让对方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他甚至想着不吓着孩子没有直接对着嘴。

周九良紧紧抱住对方，不由分说地把人狠狠摁进怀里。巨大的复杂情感如同天边的浪潮，拍得他说不出话来。最后说出口的居然是和眼前这些事情完全无关的心里话，他的眼泪停不下，断断续续说着自己对着那个冷若冰霜的人说不出的话，“为什么两年没有生日礼物啊哥，你别生我气了哥……他们说要给我办生日会你是不是又不来了？你别不来了哥我求你了。第一次你带了那个女的来，第二次我说错话你就又走了。”周九良突然抬起头抓住对面人的手，紧紧握住，像是生怕对方跑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每次一下台你就走，我每天睡不着觉等不到你一个电话。那些消息你明明都看到了吧？为什么还不理我啊。我不缠着你就行了你别躲着我好不好啊。九良真的知道错了哥。”他明明知道说这些没有用，因为面前的人对这一切的发生没有印象，但他就是很委屈，他在这个房子里看见了贴歪的对联，看见了小恐龙玩偶，看见了两人的合照。这一切明明和他离开时别无二致，却又完全不一祥了。

“对不起航航，对不起，别哭了。咱不哭了好不好？航航是孟哥最爱的人，哥舍不得让你难过。”孟鹤堂对着这人崩溃的样子心如刀绞，自己世界的周航被自己捧在手心里，每天只有开心和耍宝，还从来没在这张脸上看到如此痛苦的神色。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穿透了。“孟哥在呢，孟哥陪着你。我们回家，我们过生日，好不好？”

周九良花了一段时间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像是一个断头台前突然得到救赎的人，但他并不知道上帝会在什么时候收回这一点奇迹般的馈赠，所以依旧患得患失。他带着孟鹤堂回到车里往自己家开，每隔几分钟就要问一句，“孟哥，你喜欢九良吗？”

“喜欢，孟哥最喜欢航航了。”孟鹤堂坐在副驾驶看着这人的神情，除了尽力安抚他的情绪无能为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留多久，他也害怕那个人回来之后这个满是伤痕的小孩会再次被丢弃，但他实在是不忍心。对于任何一个周九良，他都再没法说出拒绝的话了。

火星时空

孟鹤堂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很不错，平常怎么都暖不起来的被窝居然是暖烘烘的，手脚也不再冰凉。就是总感觉下巴被毛绒绒的东西蹭着，他伸出手摩挲，明明记得恐龙玩偶不是这手感啊。

他带着点朦胧睡意眯起眼睛看，周九良的小钢丝球映入眼帘，这人把头靠在他胸前，睡得很是香甜。

是梦啊，孟鹤堂松了口气。挺好的，他想，之前梦见的都是这孩子跑在雪地里大哭，或者跑去师父那说些要裂穴的混账话，自己还怎么都拦不住他，太固执了。这次倒是挺乖巧的，想着这些他又把怀里的人往身边搂了搂。也只有在梦里他可以放任自己偷偷触摸他的珍宝。

……（B站，你的审核尺度真的很奇怪）

“哥哥早上好！”熟悉的小奶音从怀里响起，孟鹤堂突然清醒，睁开眼睛，对着窗帘缝里透出来的阳光一时间觉得世界魔幻。他一骨碌坐起来，连带着周九良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周九良紧皱着眉头扶住孟鹤堂的胳膊，感受到他在发抖。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孟鹤堂一瞬间想的是要怎么和对方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被周九良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怎么突然……我……”

他环顾了一圈卧室，又发现不对劲，虽然这个地方和自己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看这布局应该是周九良的房间。特别是这个灯具，因为自己给换过两次灯泡，绝不会记错。

“卧槽，我怎么会……”孟鹤堂一时间也顾不得形象了，僵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倒是周九良，虽然恋爱之后孩子气的一面时常出现，但本质上还是个波澜不惊的性格。对于男朋友的反应只觉得又在想什么新包袱了，并不在意。起身在那人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看对方突然睁大的兔子眼又觉得分外可爱，又凑过去亲了亲下巴。“我先起，先生您累就再睡会。老公我给你做饭去，下午有演出呢，别饿着了。”

孟鹤堂因为对方早起的沙哑音色和故意为了撩拨人的低音炮直接软了半边身子。他还从来没见过周九良的这一面，说不出地诡异却又十分让人心动。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周九良的床上醒来还莫名其妙就成为了这种关系。那他之前两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孟鹤堂条件反射地接起电话，根本没注意对面是谁。“喂？”

“哎哟，孟孟儿，还睡着哪儿子。”

师父郭德纲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孟鹤堂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不忘回应。

“诶，师父。刚起，您辛苦。”

“哈哈，别紧张，没啥事。九良起了吧？”

“啊？他的事我怎么会……”

“你们俩不睡一张床吗？怎么他夜不归宿了？”

“啊……没，没……他做早饭去了。”

“行，这孩子还挺勤快。没什么事，就是过几天他生日嘛。你们那个活我觉得不错，明后天有空过来，我给你们讲两句。顺便你托我给他找的曲谱我拿到了，你来拿走。”

“诶，好。谢谢师父，谢谢，您辛苦。”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找师父寻的曲谱，孟鹤堂还是顺着话接了下去。

挂掉电话他只觉得信息量超乎想象。师父知道我俩睡一张床？虽然搭档睡一起也不少见，但怎么不睡一起就是他夜不归宿呢？我们也不住一起啊？

孟鹤堂一堆问号，周九良那边的面条却已经做好了，香气透过房门缝隙争先恐后地挤进来。

“孟哥，不饿吗？洗漱来吃饭啦，下午还有演出噢。”

孟鹤堂无法，纠结不出个所以然肚子还咕咕叫个不停，只能先起来洗漱。

浴室洗手台前放着两套杯子和牙刷，一个是带着小猫形象的卡通杯子，另一个是完全的蓝色的陶瓷杯。除此以外，孟鹤堂还注意到架子上放着自己惯用牌子的化妆品，甚至是两只眉笔和一堆专用湿巾……他在这个过分明显的共同生活氛围中，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愣着干什么啊～面要凉啦哥哥。”

旁边突然过来一只手，把他的长刘海拨到一边，然后自然地拿起那个蓝色杯子，装水并给牙刷挤上牙膏。

“今天也是稀奇，往常都是你干这些事的。”

小孩突然把脸凑近盯着他看，孟鹤堂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闪躲，周九良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哥我记得我昨天没干什么吧？”

那人看他开始刷牙，凑近在孟鹤堂耳边带着气声说出了这句话，同时暧昧地上下抚摸着他的腰，而后满足地离开，留孟鹤堂一个人在原地冒热气。

虽然依旧对于自己的处境不明不白，但这样的周宝宝真让人招架不住。

end.